藍色大海

今天開始放生日連假，跟所有的節日一樣，一年只有一次。
而這一年，變化也真的好多好快。

去年的16號是禮拜天，那時候身邊還有人，我們還很快樂。雖然今年已經只能靠自己取暖，雖然鈺媄說我臉上寫著「孤單」，可是那只是某一部分。只是一小部分。

只是那一小部分竟然也這樣維持了好久好久。

從來都是一個人努力。現在回頭想連談戀愛也像是一個人在做。像是一人工廠、一人樂團一樣、一人外場一樣，自己把自己變得孤單。一直也都知道，一直也覺得這樣對自己最好，因為從來沒有想過改變會是什麼樣子，除了變成不像我之外。

因此當我坐在停在新光三越對面的小綠上熱車時，我看著對面的麻布，閃著聖誕節的燈飾，招牌的燈還亮著，所以應該還沒超過十點半，不過店內已經打掃得差不多了，我想收銀也已經結了。我和國威也曾經被派去家樂福採買聖誕節需要的東西，大家一起在店裡裝來弄去，真的很有那種氣氛。我也曾經這樣在新光三越前的停車位置上，只是淡淡地看著麻布，望著裡面的人。此情此景，除了回憶還是回憶。

一個人的生活，很偶爾我也會偷偷掉淚。覺得自己實在堅強不下去，又何必這樣撐，找個人依靠有什麼不對？只是哭過之後難免又武裝起來，也許那樣的堅強已經不是習慣，而是我對「對自己負責任」的極端定義。自己這樣龜毛的部分實在不應該打擾到別人，下一個人大概很難出現吧，我想。所以我羨慕敢愛敢恨的人，羨慕會以對方為優先的人，羨慕發自內心真正溫柔的人，因為我的後悔總是比甘願多太多。

嚴格說起來，若是沒有聽天氣預報和新聞的這六個月，我這一年可以說是白過了。這學期總是只能回想一年級的美好蹺課時光，然後飲淚低頭繼續寫下一個單字。真的很苦啊，我不是什麼讀書的料，全是因為日文。那天擦地板時，想到若當年我被某出版社錄用了，進去拿月薪做打雜接電話的工作，那麼我現在會在哪裡？我會自己想要進修嗎？我會變得這麼無法放棄日文嗎？我會變得比較社交嗎？現在景氣這麼差第一個被裁掉的會是我嗎？這些當然都只是未知數，但人生有很多意想不到的轉捩點，不管我現在過得好還是不好，都還是會偶爾去幻想，自己曾經可以選擇去走的另一條路。

今天星星意外閃亮，明年的此時此刻，我將在一個不同的國度，仰望著同片天空同個月亮，想必又會是一股惆悵之感，也許還有一些些思鄉之情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