沒有這樣想過,便不可能在生氣時說出口。雖然情緒正在氣頭上,可能是失去理智,不過也不一定說出來的就完全沒有軌跡可循。看著看著,我笑了,不知為何,就笑了。我在開心嗎,開心我終於有把你氣瘋的本事,又或是我只是想要假裝我不在乎刺進皮膚的刀。轉上轉下,反反覆覆,左鍵點一下,反白看得比較清楚。夜晚,我拿起筆,寫下你的氣話我的真心話,然後把我的氣話補上,一字一字刻得很急很喘,紙上的雙向溝通才變得完整。

把那些句子背下來了,默唸在心裡。當我把你的氣話告訴你時,我就可以忘記它們了。我的氣話留給自己……或許。對,我是想罵你,因為赤裸裸地正面衝撞才能改變對方身體的輪廓,那跟眼淚的作用不同。等到我們都變成沒人看得懂的藝術品時,是否就能好好相愛了,疼惜著彼此的傷口說:「痛嗎?」

有一部份的我是想要這樣的激烈的。冷漠的人,三百六十五天處在低溫,所以嚮往某種形式的熱情。

忘記是件好事,我猜想。忘記你說過的話,忘記我說過的話,反正不會實現的叫做承諾,會實現的也不怎麼值得期待。我一直小心翼翼不要做任何承諾,不要對你說「我會」開頭的句子,因為那最終會變成一片扎人的碎片。你把名為約定的碎片握在手裡,沈默的掌心留著血,像在代替誰哭泣似的,惹人憐愛。但是忘記那畫面,那眼淚,那些日子,心中沒有懸掛著什麼;沒有椅子,沒有人,也許只有一陣陣風在吹著,騰雲駕霧,我逃離了我的心,說著這對你也是一種釋放。

說真話是不是很痛?這我清楚明白。可就算是氣話我也想聽,你別摀住嘴不說,是真的就應該來互相傷害,沒有什麼不能砸碎的。有一天我們會沒事,復原到你想像不到的程度,像呼吸一樣自然。

我忘了說這是我希望。

我是那個習慣了當一把冰冷鋒利的刀的人,或是北緯六十度以上,海面某一塊浮冰;你是……我不知道怎麼形容才夠貼切,又或是我不知道言語能夠形容出什麼。其實我們都不只是這樣子。太多面向,你知道撥開幾層皮、幾片油嚕嚕血淋淋的肉就能找到那真面目,可是偽裝就像一匹溫暖卻總刺著皮膚的布料,該脫掉的,否則遲早傷痕累累甚至刻畫入骨,但那樣舒服的,那樣沒什麼大問題的,你怎捨得拿去它?更殘忍的事實是,那些其實都是我們自己,不一定全是偽裝,誰說真面目只能有一個?

走到一種程度,就該重來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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